今天一大早我就睡不着了，翻来覆去的琢磨着昨晚那事儿。月亮挂在天上晃晃悠悠的，我和老张约了七点山坡上碰头，结果他发消息说今天要搬走，跑去南方打工了。这给我整得心里一咯噔，赶紧套上外套就跑过去了。
赶着去山坡的路上
出门时天还没亮透，风吹得我头发直乱飘。我骑着那小破电动车，一路颠簸颠簸的晃上山。路上想着这几年我俩咋认识的——那是去年冬天大雪封山，村里没人愿意出门溜达，就我和老张俩愣头青约了去冰钓。结果冰面咔嚓裂了，我脚一滑掉水里去了。老张二话不说扑上来拉我，冻得牙齿打颤，还嚷嚷：“咱俩有福同享，有难我顶着！”从那天起，我就认了他这个朋友。
等赶到山坡顶时，太阳刚冒出来，把影子拉得老长老长。老张就蹲在那儿抽烟，地上扔着一堆行李包。他瞅见我，咧嘴一笑说：“来了？昨儿个通知得太急，没办法。厂子那边催得紧，明早就得坐火车走了。” 我二话不说帮着他收抬东西，推着车子一步步往山下运。边走边问他：“非得走这么急？多待两天不行！” 他摇摇头，叹气：“这不疫情闹腾的，村里活儿少钱不多，家里孩子还要交学费，逼得我豁出去了。”
回忆那些疯玩的日子
下山路上风一吹，我俩聊开了。我说：“记不记去年夏天你带我去河里抓鱼，结果鱼没抓着，反而被蚊子咬了一身包？”老张嘿嘿笑：“可不是嘛那会儿你傻乎乎的，连草鞋都不会穿，就光着脚丫子瞎跑。” 我们边走边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：
- 偷摘了老李家的桃子，挨家挨户分着吃，被逮住了还死不认账。
- 下雨天在桥底下躲着，一人一瓶啤酒灌下去，醉醺醺地唱歌跑调。
- 有回他老爹住院，我天天跑去送饭，陪他守夜打瞌睡。
聊着聊着，我眼眶就红了。这些事儿不算大，可堆在一起沉甸甸的，压得我喘不过气儿。老张看我这熊样，拍拍我肩膀说：“甭瞎想，咱俩啥没经历过？以后微信视频照旧搞起来！”
那顿疯吃疯喝的告别
到山下小店时，我俩都饿了。我拽着他点了三碗牛肉面，加了几瓶啤酒，使劲儿灌下去。老张就举杯嚷嚷：“干了这杯，以后挣了大钱请你去南方玩！” 我闷头吃了一碗又一碗，就想拖时间，怕他一转眼就走了。店里老板娘看我们动静大，凑过来说：“俩汉子哭有缘再聚呗！” 这么一说，老张泪点子啪嗒掉碗里了，他还死咬着牙不认输。
下午两点多，火车时间到了。我把行李帮他拖到车站门口，人群一挤，他就融进去了。我喊了声：“老张，别忘了我！” 他扭头挥挥手，咧嘴笑了一下，然后就消失在里头了。我一个人愣在那儿好半天，风吹着脸生疼，想着昨晚月亮翻过山坡的样子，突然觉得友谊这事儿挺玄乎的——不用天天黏一起，有事儿扛着就行。
回到家天都黑了，心里那块石头还是放不下。我摸出手机翻照片，全是这些年我俩傻笑的画面。说好了下次重聚喝酒的，可谁知道啥时候？关键时候，朋友比啥都强，下次见面非得灌他个趴下不可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