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天没亮就摸黑起来了,院子里露水重得打裤腿。拎着竹篮往村后坡上走,草叶刮得脚脖子痒痒的。这艾草得赶日头出来前摘,老辈人都这么念叨。借着手机光猫腰找,专挑那种叶子肥厚、杆子硬挺的,一把薅住根茎往上提,土腥味混着清苦味直冲鼻子。
菖蒲太难搞
奔河边找菖蒲差点摔个跟头。这东西长在水洼边上,叶子跟长剑似的支棱着,捏住根部猛一拽,连泥带水甩得满脸都是。河滩上全是鹅卵石,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,菖蒲叶子还直戳后脖颈。
到家才发现蒜头没备够,又窜去隔壁张婶家菜园子。刚拔了两头紫皮蒜,正巧撞上她开窗泼洗脸水。“你小子偷蒜还专赶端午偷?”臊得我抓起蒜头就跑,裤管上溅的全是泥点子。
倒挂是个技术活
蹲院门口开始折腾:三根艾草配两叶菖蒲,拿红绳缠住蒜头捆在中间。本想学网上挂得文艺点,结果捆得像炸药包。拎起来往门框钉子挂时,红绳突然散了,菖蒲“啪”地拍在脑门上。气得我直接抓把晾衣夹,把整捆玩意儿倒着夹在门檐下——叶尖冲地根朝天,活像给门框插了把扫帚。
刚挂好就听见隔壁小孩嚷嚷:“妈!他家门上长草了!”张婶隔着墙头笑话我:“挂这么一坨,蚊子没熏跑先把人熏晕喽!”
说来也怪,到下午真没见着苍蝇往门槛扑。晚上坐院里乘凉,往常追着咬的花蚊子都不见影。老婆突然指着门框笑抽:“蒜头发芽了!绿苗从红绳缝里钻出来了!”得,这端午三友怕是要在我家门上安家。
- 艾草得带泥采才有草药味儿
- 菖蒲那味儿够冲鼻子,挂完手搓三遍都散不掉
- 现拔的蒜头挂着挂着真能给你憋出芽来
明年再挂说啥也得趁天亮前捆结实,省得叫全村看笑话。不过夜里推门闻到那股混合着青草和辛辣的味道,倒是比喷杀虫剂踏实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