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非得说说那个倒闭的咖啡馆不可了。
从看见那空荡荡的铺子说起
早上遛弯经过街角，嚯，那家开了七八年的咖啡馆，窗户上“旺铺招租”的白纸贴得那叫一个显眼。玻璃擦得锃亮，里面光秃秃的，就剩墙角一块脏兮兮的印子，估计是以前放咖啡机留下的。我当时就杵那儿了，心里咯噔一下，像少了块东西。
它怎么就没了？
说真的，这店咖啡也就那样，中不溜秋。但它那个破破烂烂的皮沙发，坐上去嘎吱响；老板娘说话有点大舌头，每次点单都得多问一遍；还有那个总坐在窗边、画速写的老爷子……这些玩意儿没了，就觉得这条街一下子“秃”了。
非得刨根问底
回家越想越不得劲，心里头那个空落落的感觉，跟猫抓似的。
- 先冲回去拍了几张那个空铺子，里外都拍，连那咖啡渍印子都给了个特写。
- 转头就钻进了隔壁小超市，问老板娘：“王姐，那咖啡馆啥时候关的呀？”她头也不抬，塑料袋扯得哗响：“关小半月！他家咖啡豆不是都从我这儿拿货嘛这下好了，我这儿也压了好几十斤货，愁死！”。
- 不死心，又跑去找街口修自行车的老李头，他以前老在那儿免费蹭热水。他抹了把油乎乎的手：“嗨，那小张夫妻？说房租涨飞了，撑不住喽！可惜了，以前我给人补胎满手黑，也就他家厕所准我去洗手，还不嫌脏。”他说完指了指对面新开的奶茶店，“你看那家，排队排死，谁还在乎你卖”
把碎片拼起来，才品出味
折腾完这几处，一屁股坐回电脑前。手机里翻出来去年冬天在咖啡馆拍的照片：暖气片上放着老板娘养的快蔫了的多肉，老爷子画本子上画了半只野猫，窗户上蒙着一层雾。看着看着就明白了。
这破咖啡馆的“意义”，根本不是那杯破咖啡。是它给街坊邻居凑一块儿提供了一个“地儿”。买菜的、修车的、画画的，都在这儿混着，老板娘记得老李头洗手要用热水龙头最右边那个，老爷子知道王姐喜欢双份糖。
没了它，王姐的豆子卖不掉，老李头没地儿洗手，“街坊”这俩字就像被铲掉了一样。对面奶茶店排再长的队，也是个没滋没味的“消费机器”，跟“街角”的情分屁关系没有。
那“意义”在哪儿？
意义，就是它在那的时候，像块没人在意的垫脚石。都觉得它理所应当在那儿，喝口水、蹭个座、搭句话。等它真没了，得，路给你硌脚了，心给你挖空了。它平平无奇的时候，默默地就把这条街的人和人给“缝”上了。
现在懂了：一个东西的价值，往往不是它自己多金光闪闪，而是它让那些“遇见”发生了。没了这块垫脚石，大家各走各路，那条连起来的线，“啪”就断了。
后记：下午老李头打门口过，扯着嗓子喊：“小王，要喝热水上我修车摊子后头来！刚搞了个铁皮暖壶！” 缝，又开始重新打补丁了。
